据说今晚齁甜,那我来洒盆狗血吧(x
两位一霸手的恋爱脑都是我的锅
一、
大概是因为在一起的过程过于顺利,所以分开的时候必须得闹出点动静,才能真的做到两不相欠。
结局一开始就注定了。
同类相吸,一点就着,激情来的快消逝也不慢。本就是等级森严的上下级关系,思考和努力的方向不尽相同,公事上共识多但分歧也不少,沙瑞金纵然不动声色杀伐果断,他李达康脊梁骨也是铁铮铮地挺着从来不让半步。说是说公私分明,日日夜夜抬头不见低头见,白天差点拍桌子的人晚上立马搂着一起睡,一次两次可以就这么过去,长此以往谁能心平气和。
何况是这么骄傲的两个人。
两头雄狮互不相让地争夺地盘,又在极力做着困兽斗,期望真能挣扎出个出口。然而裂痕一旦产生只会愈演愈烈,微弱的希望最后还是被永无止境的争吵熄灭。摊牌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李达康无声地嘲笑了自己,说到底都是凡夫俗子,跟普通的情侣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分开吧。”他被吵架掏空了身心,说出这句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沙瑞金定定地站着,眉间皱出沟壑,他一贯不动如山,所谓的矛盾更多的也是因为李达康气得跳脚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却步步紧逼才变得激烈。李达康有多爱他以前的淡定自若就有多恨他现在的气定神闲。
而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沙瑞金猛地抬头,通红的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嘴唇都在颤抖。李达康莫名地有种报复的快感,我痛你也别闲着。
他还想说话,沙瑞金示意他收声,顿了几秒,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才几乎是从喉间挤出了一句应答,扭头就走。
这是李达康家,走的自然是他,他连关门都跟平时一样,一声闷响而已。
瞬间空了下来。
李达康站在原地,临了也没搞清楚沙瑞金说的是“好”还是“操”。
二、
不过是又过回以前的日子。
平时总觉得天天能见着,等真的分开了李达康才发现,除了必要的工作接触外,他基本没怎么见过沙瑞金。
不过他也没纠结多久,毕竟不管是以前刻意制造相处机会还是现在故意避嫌,都没什么琢磨的必要了。
这天依旧是去省委开会,到的时候时间还早,李达康熟门熟路地就踱到隐蔽的角落开始吞云吐雾,还拿了个纸杯放在一边用来放烟头。他不怕见沙瑞金,这有什么的,他就是想定一下神。
他想着等会儿会议的发言,不知不觉就抽到第三根。
冷不丁思路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达康书记,你也在这呢。”
他抬头,田国富和沙瑞金一前一后不知道从哪里拐了出来。
“沙书记,田书记。”李达康露出客套的微笑,按灭了手里的烟。
“你也少抽点。”田国富倒是苦口婆心。
“没办法,京州压力大啊。”李达康打着哈哈,他敏感地觉察到沙瑞金瞥到纸杯里的烟头时不着痕迹的皱眉,心里一抖。
“走吧,时间快到了。”沙瑞金走在了前面。
李达康手里拿着杯子,扔进了拐角的垃圾桶里。
三、
“感觉好像我被你嫖了一样。”沙瑞金侧躺着看他抽烟,开了句玩笑。
“你太贵了,我可嫖不起。”李达康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把烟头按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等烟雾散了,沙瑞金就会探过身亲他。
他戒不了,太多年了,沙瑞金不赞同但也不会勉强,他看得出来,就自动自觉地换成了所谓的女士烟,沙瑞金尝进嘴里的变成凛冽的薄荷味。
慢慢来吧,李达康当时想。
他被田国富突然抬高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田国富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手在空气里用力地挥了一下:“……动不动就说什么影响经济发展的!反腐不做好,经济发展有什么用!”
沙瑞金淡定地按住了他:“田书记,别激动,我们不是有过这样的例子了吗?李达康书记在任的时候出过的乱子还少了?这发展GDP和反腐都做得很好啊。”
李达康措手不及地发现沙瑞金偏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脸上带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凉,他看着李达康说:“要不请李书记给我们总结一下经验教训?”
李达康嗓子眼都哽住了,这有什么的,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跟自己说,不就是再把自己扒光给大家看一下疤吗。
这有什么的。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冲沙瑞金绽出一个干净真诚的笑。
四、
说是说要宁静致远动心忍性,回到市委办公室他还是摔了门。
沙瑞金这个王八蛋,他在心里骂他,又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公事公办吗?不就是装作不认识前男友吗?他李达康在这方面就没输过谁。
接下来的日子他想尽快摆脱这种令人厌烦的所谓“失恋”的状态,然而始作俑者却不放过他。
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就得受这职务的压迫给沙瑞金装孙子,屁颠屁颠地跑去省委办公室报道。
在省委大院门口遇到外出办事的白处长,寒暄的时候对方欲言又止,李达康装作不知道。白处长最后推了下眼镜说:“李书记,您待会儿直接敲门就行。书记下午只约了您。”
李达康草草地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台阶,他急着办完事情回去办公。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李达康敲了敲门走进去,沙瑞金正坐在书桌后面。见他没什么动静,李达康探头去看,沙瑞金被一桌子文件淹没,趴着睡着了。
李达康盯着他后脑勺的发旋儿,刚动了动手指,沙瑞金仿佛感应到似的,激灵一下就醒了。
“沙书记,我来汇报工作的。”李达康一板一眼地站着。
沙瑞金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浮起笑意,又很快被随之而来的阴霾压了下去:“你来了,坐吧。”
李达康坐得笔直,只坐了三分之二的椅子,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只等沙瑞金发令就可以进入正题。
沙瑞金咳了几声,似有还无地叹口气,这才示意他开始。
李达康刻意忽略了他泛着古怪潮红的脸色,用尽量快的速度有条理地做了汇报。沙瑞金勾画了几个地方,他也一一答了。
谈话结束得很快,临走的时候沙瑞金在他后面说:“你好像瘦了些。”
“还行,您也注意身体。”李达康回头客气地回答,拧开门走了。
五、
他到楼下坐上车,突然没了工作的兴致,就让司机送他回家。
杏枝回了趟老家刚回来,这会儿正在收拾东西。
李达康皱着眉从一地乱七八糟的鸡鸭鱼菜中间穿过,进厨房倒水喝。
“你没事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他靠着墙喝水,跟搬着小板凳坐地上的杏枝说话。
“明天你生日啊,咱们做顿好的呗。”杏枝头也不抬,“你肯定忘了,不过我也是回去之前听沙书记说才想起来的。说到这,你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到?”
“你管他做什么。”李达康把空杯子放餐桌上走了出去。
他一整晚脑子里都被沙瑞金那几声咳嗽占据了。
看电视也咳,吃饭也咳,洗澡也咳,穿衣服也……
“杏枝,你自行车借我!”他走到门口换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杏枝忙不迭跑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给他拿钥匙,一脸纳闷:“你没事怎么突然要骑车了?”
李达康拿过就走。不能坐引人注目的专车,沙瑞金住的大院离这不远,骑自行车比打的方便,他也怕被人认出来是新闻上的面孔。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股热血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想深究。也许他等了这么多天就是在等这个时刻,也许沙瑞金也在等着他。
李达康蹬着自行车,风呼呼地刮过他身边,又好像是从他心里呼啸而过的。他等了这么多天,他以为他的不适应只是因为没人。可是今晚杏枝回来了,回来了也一样。人都是贱的,他这会想不起任何的拌嘴吵架,全是沙瑞金看着他微笑点头的样子。
是空空荡荡,却嗡嗡作响。
他的空虚不来自于没有人作陪,而是没有那个人。
李达康恍惚间想起二十多年前那袋海蛎子。他总得付出点什么来证明,他就再努力一点又怎么样。
六、
他按门铃的方式有些急,以至于觉得来开门的人也带着某种紧张感。
沙瑞金的造型有些搞笑,他脑门上贴着小孩子用的那种退烧贴,脸还是红的,靠在门框上无声地看着李达康。
李达康把他拽了进去,转身关门,被沙瑞金从背后一把搂住按在了门上。
滚烫的吻落在他的后脖颈,低哑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再也不回了。”
李达康笑了:“那你也会来找我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