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茶

 @结巴患者  🎂
时间太仓促了只能勉勉强强写出一篇干巴巴的贺文，想了想在小结巴生日这天还是要表示一下对你的安利的反馈，希望我们小结巴喜欢嘻嘻嘻👋



彷佛上一秒还坐着皮卡风沙扑面从枪林弹雨中穿过，即使现在已经身在回国的军舰上，何建国耳朵里却依旧回响着轰隆的炮火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夹杂其中，清脆又利落。
他太久没有亲历战场，就算已经脱险，血液里涌动着的兴奋还是难以平复，这让他即使两天没合眼却依旧精神，毫无睡意。
夜晚的海面很平静，水浪泛着泡沫涌上来，国旗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何建国叼着烟倚着栏杆出神。
旁边伸过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嚓”地点起。
何建国早注意到卓亦凡的到来，本想阻止，他只是想闻一闻过个瘾，就剩这么几根了，还得在船上呆好久。然而抬头看到卓亦凡煞白着脸看他，话就吞了回去，反倒主动把嘴凑上去，点燃了烟。
何建国在烟雾缭绕中去观察小少爷的脸，他早知道卓亦凡白，被血溅过沙土蹭过但是水一洗能立刻恢复的那种白法。但不是现在这种。
他盯着卓亦凡额角挂着的汗珠吐出一口烟圈，低头掸了掸烟灰才问：“做噩梦了？”
卓亦凡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说：“正常。我头一回杀人之后也是三天没合眼。”
“我一直以为……当兵是很酷的一件事。”顿了很久，卓亦凡才开口，他眉间皱出沟壑，很是苦恼的样子。
“是很酷啊。”他的保卫干事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烟还不忘举起来指指飘扬的国旗，笑着说，“保家卫国还不酷啊？而且姑娘就喜欢当兵的，爷们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卓亦凡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在几天的时间里遭遇了很多人想象不到的冲击，几乎是经历了一场蜕变。这样的变化让他害怕，又隐隐地为自己骄傲，千头万绪萦绕着，睡觉都睡不安稳，只想找人答疑解惑。这样的人能是谁呢？只能是老何了。
然而老何并不把这当回事。卓亦凡顿觉自己太傻了，变化的只有自己，何建国和冷锋他们才是一路人。他忍不住想起何建国那句话，“从前都是我们让着你，到了战场上没有人会让你了。”他现在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有多幼稚了，懊丧和难堪让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他不敢去猜何建国从前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叫他“凡哥”的时候，心里指不定多嗤之以鼻，没准儿一直觉得他是个狂妄自大的富二代。
他可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何建国有些纳闷，少爷气势上来吼了他一句就没声了，脸色跟调色盘一样千变万化的，这会儿嘴一扁，倒像是何建国欺负了他一样。
“你……”何建国犹豫着开口，却被卓亦凡打断：“老何，你回国之后要去哪？”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何建国不理解卓亦凡的脑回路，他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咱们合同还没到期吧？”
卓亦凡觉察到他话里的意思，年轻人总是能因为一件事瞬间低落，也能因为一句话又立刻高兴起来。他就是这样，抿着嘴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何建国瞥他一眼，虽然实在弄不懂卓亦凡的想法，但不妨碍他觉得卓亦凡比平时装酷的时候可爱得多，让他颇想做些什么。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手伸到半空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想收回来。
卓亦凡不让，弯下腰，主动地、小心翼翼地，用头顶蹭了蹭何建国的手心。
何建国一愣，故作不经意地收回手，视线一转，扬了扬下巴示意卓亦凡往前看。
灯塔在远处有规律地闪着，周边的一片海域都被照亮。
何建国轻舒一口气，说：“快到家了。”
卓亦凡没有说话，他再毋须辗转不安，噩梦虽然可怕，醒了就好。
就算没醒，也好。


END